★冈异加强守墓人✰

我是阿帕基的老公

 

【摄机】钟(一则怪谈)

渣中渣来报道。希望不嫌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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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兰西南部乡下。
德拉索恩斯伯爵,当地人都称他为怪老头,是个独居的人。他只是每天都在擦拭着他的相机,是一面有小孔的密封箱,箱外景物透过小孔,在完全黑暗的箱内壁上形成颠倒且两边相反的影像——据说可以储存灵魂。
伯爵一生未娶。早年时胞兄病故形成了某种不可磨灭的印象,时常扭曲、夸大后出现在伯爵梦中——必定不是什么好梦,但他惊醒后总会不知所云地笑着,一直到老——也许他真的发现了暗箱的什么秘密吧。
在伯爵的工作室里有口黑檀木大钟,每当整点总会发出浑厚的报时声,一秒不多,一秒不少。伯爵待它就像亲人似的,毕竟它在这里摆放了四十来年——被当作克劳德去世的丧钟。自然,如果克劳德没死,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也不会做伯爵。
有时伯爵能看到钟的顶端有些许白色雾气,像是传说中人类的灵魂;他也依稀能从中分辨出一张脸,年轻女孩的脸,有点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是哪位小姐——似乎所有人脸上都是浓妆艳抹的,分不出谁是谁来。
比起参加那些无聊的沙龙派对,伯爵似乎更喜欢与这口大钟待在一起,听它整点时沙哑地叫唤,齿轮与齿轮摩擦出音响,日久天长,伯爵却听出了女人的嗓音。
直到有天伯爵终于找到使用暗箱相机储存灵魂的方式,他也因此变回25岁模样,那个英俊的、风流倜傥的法国贵族公子——是为克劳德病故那一年。
算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了。
伯爵——或者说约瑟夫.德拉索恩斯察觉到工作室总有什么不对劲,或者说,那口大钟有什么不对劲。当伯爵凝望它时,它居然忘记整点报时——可指针却指在整点上,一秒不多,一秒不少。
他想起那张少女的脸,此时此刻,她也出现在他的蓝眼睛中,如此之清秀美丽,所有胭脂俗粉都无法与其媲美。
难道说——难道说是时钟的精灵?毕竟它已经118岁。
就像暗箱相机能储存灵魂一样,时钟里的精灵也显得理所应当,似乎是本来就该存在的那样。
“我的父亲……现在我还记得他,马克列兹尼克……英国最伟大的钟表匠,他给我取名叫特蕾西,我现在还记得。”
那精灵开口说话了,约瑟夫.德拉索恩斯也能听懂些英文,不至于一脸茫然——它所说的父亲应当是制造者,英国的钟表匠马克.列兹尼克——它,不她,是特蕾西.列兹尼克,马克列兹尼克的孩子——女儿。
也许她只是列兹尼克众多“孩子”中的一个,不过能保存到现在,也实属不容易了。约瑟夫.德拉索恩斯想起来,这口钟是马克.列兹尼克为了纪念早夭的女儿特蕾西列兹尼克,他看过她的照片,虽然没有色彩却仍能分辨出照片里的金发,耀眼的金发。
精灵逐渐有了实体,和伯爵想一样,金头发灰眼睛的特蕾西.列兹尼克,简直像个瓷娃娃般灵巧可爱——虽然她已经118岁,但谁管呢!只需要看着她,看着她就好。
人们突然发现德拉索恩斯伯爵失踪了,现在住在伯爵府里的是个自称约瑟夫.德拉索恩斯的年轻人和另一位来路不明的金发女孩。
伯爵不久就与她做了事情。
“约瑟夫……您想看我的真实样貌吗?”
特蕾西.列兹尼克像是有些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,她光着身子坐在床沿上,少女的胸脯微微起伏着。她没等他回答,即从胸口处用手指划过肚脐,皮肤应声裂开,涌出金色的、蠕动着的齿轮,有些已经生锈了——包裹住惊愕的约瑟夫.德拉索恩斯,他无法接受这一切,在视力模糊之前只看着床上的皮囊,随即被齿轮与机械交错纠缠。他疯了似的想要把那些齿轮丢掉,却无济于事。
他只听见一句话。
“我以为你爱我的灵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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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当起义者们闯进这里时,他们看见的只是一副枯骨,以及,以及一口早已停摆的、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——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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